太医吓得噤声不语，据传闻，当今皇上和重华曾相恋多年，这其中只怕有许多说不得拎不清的东西。

“这件事，朕会处理。”宇文世寻语气冷沉了下来，他还没有表态，蓝玉烟就抢了先。

蓝玉烟看出他的不悦，眼中掠过一丝冷寒，微垂下头，“是臣妾失礼，只不过臣妾希望皇上妥善解决，若是被人知道了，只怕影响不好。”

宇文世寻抿起嘴唇，“玉烟，你先回殿吧。”

高重华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，心口被一阵复杂的疼贯穿，她怀了宇文世寻的骨肉，可是他们却已经回不到从前，她曾想和他生很多很多孩子，琼花树下，他和她执手走过，孩子在落花中追逐，他们一起变老，岁月如一卷长书……

“早知如此，何必当初。”宇文世寻的手，抚在高重华的脸上，手指很用力，他依然是恨的，这样的女子，有什么资格生下北周的血脉？

他本可以让她坐上后位，保着她安好，想怎么样都可以。

高重华一阵疼痛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，睁开眼，对上宇文世寻黑沉的眸子，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，她越来越害怕他，从前眉眼柔情的男子，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恶魔一般的存在。

看出她的回避，宇文世寻神色更冷，嫌恶地移开手，“相信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，高重华，你以为装睡就可以逃过了？”

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她是真的睡着，是处于半醒半睡状态，还是根本就在装睡，他们相爱这么多年，没有谁比他更熟悉她。

高重华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，她看着宇文世寻，带着哀求的意味，“不知皇上，可否让重华生下这个孩子？”

她第一次喊他皇上，平静，带着敬意，却让人听出了疏离，她不再像先前歇斯底里地质问“世寻，世寻……”

心已经伤透，不再挣扎。

宇文世寻眉头一蹙，眸子更加漆黑，“除了玉烟，没有任何女人有资格诞下朕的第一个皇子。”

他拂袖离开。

“皇上……”高重华破碎不堪的心再一次遭到重击，她扑下床，却不慎跌了下来，不顾疼痛抓着宇文世寻的衣摆，“求求您，这是重华的第一胎，让重华生下来吧，重华绝不会用孩子牵绊皇上，只要皇上让重华生下这个孩子，从此天涯永别，江湖相忘，重华绝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。”

她什么都没有了，怀胎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。

宇文世寻眸底怒气汹涌，俯身逼视着高重华，“天涯永别，江湖相忘么？高重华，你想得倒美，别忘了你还要替你的父母偿债，朕，也不会让你忘了朕，哪怕是恨，也要恨之入骨。”

他将她推开，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大殿。

高重华瘫倒在地上，浑身微微颤抖着，“云瑶，你快去请容珏公子，让他想一想办法。”

宇文世寻心情烦躁，还未回到寝殿，就挥剑将一棵琼花砍了，乱剑光影，琼花如雪纷落而下，他想到了曾经的誓言，狠狠地将剑插入了坚硬的青钻地板上。

“把重华公主转到西院偏殿，任何人不许探望。”

他冷冷吩咐。

侍卫不一会儿回禀，“皇上，重华公主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