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陆灵犀呆呆地坐在地上，看着家庭医生来回奔波，看着沈含柔在慕言的怀里醒过来，没有人想要把她拉起来，也没有心问她伤得重不重，疼不疼。

“慕言，你不要怪灵犀，都是我！是我错！是我不该奢望能和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。”沈含柔靠在慕言的怀里，哭得瑟瑟发抖，“灵犀恨我也是应该的，我不怪她，我只怪我命苦，和你有缘无份。”

“夫人的心真狠，含柔小姐都这样了，她还那样对她，要不是先生回来得及时，沈小姐肯定没命了！怪不得先生不喜欢她！”门口的一个女佣低着头，小声地和另一个女佣咬着耳朵，却一句不差地全传进了屋里所有人的耳朵。

“道歉！”慕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角落里的陆灵犀，愤怒的语气里带着不可违背的命令。

“我为什么要道歉？我有什么错，我确实是恨她，她死了正好！”陆灵犀扶着桌腿站起来，一抹嘴角的腥甜，倔强地将眼底的水汽逼回去，带着扑火的决绝，“慕言我问你，我和沈含柔，要我还是她？”只要慕言敢说出一个不字，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走。

慕言被陆灵犀眼里的决绝震慑住了，不敢再看她的眼睛，看向门口的陈叔，平静地语气里的带着一丝的颤抖，“陈叔，拿离婚协议给她，按住她的手签。”

“你敢！我们可是商业联姻，有我爸爸在的一天，你就别想和我离婚！”陆灵犀看着步步接近的陈叔，一步步往后退，直到撞到桌子，退无可退，“陈叔，不要逼我！你知道这十年来我对慕言的感情，你不要逼我！”

“夫人，我也不忍心看你这样，只是少爷不爱你，你又何苦这样纠缠，离了对你对少爷都好。”陈叔叹了一口气，将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，把笔递给了陆灵犀，夫人的好他不是不知道，只是婚姻是两个人的事，别人都插不了手。

“我不会签的！”陆灵犀接过那支笔，狠狠砸在了地上，“你知道和我离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！”

“你认为我会怕？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受你父亲威胁？你就不觉得可笑？”慕言冷笑一声，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讽刺，扫了一眼陈叔，“让她签。”

“没有，我没有威胁……”陆灵犀愣了一下，脸上有些慌乱，当初慕言是不肯娶她的，是她对爸爸死缠烂打，让爸爸对慕言层层施压，慕言当时公司不稳定，迫于压力才同意了这门婚事，过了这么些年，慕氏早已不是当初的慕氏，她怎么还会拿她爸爸来做威胁。

“少爷，签上您的名字，这份协议立即生效。”在陆灵犀愣神的这一刹那，陈叔抓着陆灵犀的手指，印着红泥，摁在了那张纸上。

“不要！不准签！”陆灵犀回过神来，疯了似的扑向陈叔，抢下那张纸，边撕边跑向门口，将撕碎了的纸条扔进给沈含柔取暖的取暖器，弯腰死死抱住取暖器，手上被烫出几个水泡仍然是不放手，直到里面的纸条烧完，手上的血泡也被流出了血。

十指痛于心，她怎么会不疼，只是再疼也比不过失去慕言疼，这种疼，这辈子她都不敢尝试，此刻她很感谢沈含柔那弱不禁风的身体，不然今天她和慕言就真的是完了。

慕言心里闷闷的，不忍心再看，也不敢再逼，他真怕这个倔强的女人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，他有什么好，值得她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