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确认没被你染上什么脏病。”

这句话犹如被投掷在顾雅柏脑中的一颗炸弹，炸得她两眼发昏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
她愤恨道：“我没病！我不去！”

“没病你怕什么？”纪风拎住想要夺门而出的顾雅柏的衣领，“还是说你心中有鬼，想要逃跑？”

顾雅柏做了几个深呼吸，停止了挣扎。她冷笑道：“你污蔑我，我还不能反抗？想要我配合你检查？可以。再加三十万。”

纪风因她的狮子大开口而震惊。他锋利的目光扎在顾雅柏身上，打量她就像是打量一个陌生人。片刻后，他淡漠道：“加十五万。不去，那一百万也没有。”

到达医院后，顾雅柏悄悄松了一口气。车内一片死寂的氛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纪风那模样就跟死了亲人似得，看她就像看街角的垃圾。顾雅柏也没有兴趣凑上去找不痛快。

HIV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——没问题。

可是体检并没有结束，纪风压着顾雅柏去妇产科检查。

“把裤子脱了。”

“换个女医生过来。”

几乎是在男医生说话的同时，纪风就下了命令。

院方很快安排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女医师过来。纪风像根冰柱子一样戳在那里。

“你出去。”顾雅柏涨红着脸庞对纪风说道。

纪风没理会她，只是对医师冷冷吩咐道：“开始。”

深知整个医院都只是纪氏集团旗下之一，医师丝毫不敢违抗纪风的命令。

顾雅柏像是待宰的鱼肉一般在床上颤抖。医师拿着冰冷的器械扒开她的裤子，就要朝她的下体塞来。顾雅柏一把抓着医师的手，一手提着裤子就要下床：“我不做检查了！”

两个医师死死按住顾雅柏不让她离开，然后看向纪风等待指示。

纪风面无表情：“顾雅柏，我花那么多钱不是要看你耍脾气的。”

“那你出去！”

纪风置若罔闻，再次吩咐医师：“继续。”

被医师强行扒开裤子，顾雅柏屈辱不已。她挣扎着叫道：“放开我！我要回家！”

纪风踱到床前，俯视狼狈的顾雅柏：“你最好乖乖听话。不然——”

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纪风的警告之语。顾雅柏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端甜腻的女声。

“我这就来。”纪风挂断电话，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顾雅柏，转身就走。

“等等。”顾雅柏急忙叫住他。她几乎是横冲直撞的跌下床，冲到了纪风面前。

纪风冷冷道：“你还有什么事？”

顾雅柏抿抿唇，执拗地盯着他：“钱，你还没给我钱。”

纪风身上的冷气更盛了。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扔给顾雅柏：“密码六个零。”

顾雅柏连忙伸手去捞。银行卡却掉到了地上。她匆忙捡起来，吹吹上面几乎不存在的灰尘，宝贝地塞进口袋里。

身后，两个女医师面带不屑：“小姐，检查还做吗？”

“不做了。”顾雅柏攥紧手中的银行卡，胡乱扒拉了一下凌乱的头发，拉拉衣襟跑出了医院。

她转了一百一十五万到自己的账户，然后把钱分别转给元三叔、其他几户乡亲以及外公外婆。

看到账本上多了几个代表销账的小对勾，顾雅柏翘翘唇角，松了一口气。电话上突然跳跃出来的名字却把她吓了一跳。

“喂。”

电话一接通，纪风就问道：“你划走了一百多万？”

顾雅柏像是死死抱住松果的松鼠一般警惕地瞪大了眼睛，随时都准备炸毛。她狐疑道：“对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你干什么用这么多钱？”纪风冷冰冰的质疑着钱的去向。

顾雅柏理直气壮道：“既然是我的钱，我当然要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才放心。你管我怎么花？我又没有多划走你一毛钱！”

“我该夸你有职业道德吗？”丝丝冷气像是沿着电话信号传导过来冰冻了顾雅柏的耳朵。

纪风把卖身定义为她的职业，顾雅柏当即就要喷回去。临时想起这是刚刚才帮自己还上一大笔债务的金山，她假惺惺的笑道：“谢谢。如果你因此要给我小费的话，我非常乐意。毕竟，钱这东西谁会——。”

“嘟嘟”电话被纪风掐断了。

顾雅柏扑到枕头上，笑出了泪花。笑着笑着就呜咽起来，眼角的泪花也越来越多。纪风怕是更讨厌她了吧？

把账本盖在脸上，嗅着纸张的油墨味，顾雅柏缓缓平静下来。既然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既定事实，就不能再去后悔了。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，没有时间可以留给她多愁善感。

家人打来电话的时候，顾雅柏正跟着视频认真的做笔记。

“小树啊，你怎么一下子打这么多钱回来？我听你元三叔、齐五婶儿他们说，你把他们的钱都还上了，还多给你三爷爷几万。那你还够不够花？”顾阿婆担忧不已。

顾雅柏安抚道：“放心吧，阿婆。我最近走了几个国际时装秀，挣了很多钱。你和阿公该花就花，别总是舍不得。我以后还会挣更多的钱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。我和你阿公也用不了几个钱，你别总是给我们打钱。咱们先攒着劲儿把账都给还了。你也给自己多留点钱，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要注意安全，保重身体······”

顾阿婆絮絮叨叨的叮嘱着，生怕顾雅柏在外面吃苦。顾雅柏乖乖的听着，时不时点头应是。等阿婆说完了，这才说道：“阿婆，你别担心。我在这儿吃得好，喝得好，工作也愉快，就是想你们。”

“哎，我们也想你。小布丁这孩子天天晚上非要坐在门口等你回来，你阿公哄好久，刚刚才睡着······”

顾雅柏沉默了。她也想小布丁，想得心都疼了。可她顶多看看小布丁的照片，和小布丁打打电话。每次通话她都恨不得飞回去，永远陪在孩子的身边。但她不能。说到后面，她和顾阿婆隔着电话一起哭了起来。

晚间，顾雅柏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好，用热毛巾敷眼。明天她还有秀要走，必须打起精神来。她想早点赚够钱，早点去见阿公阿婆，见小布丁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