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的嗓音很哑，透过话筒都能听到那一股子的凄凉。

甚至带着一丝的祈求，祈求他，给她哪怕一点点的情。

可。

霍擎深冷笑一声，“林心蕊，你配么，配生我孩子的只有熙儿，而你，在假装对你好的每一秒，我都觉得好恶心。”

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
然后抬眸就看到霍老爷站在自己面前。

霍擎深也没任何闪躲，而是唤了了一声爷爷。

事已至此，就算爷爷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，但霍家的脸面放在那里，林心蕊，他是不可能再娶的。

霍老爷苍老的眉眼掠过洞悉，没有责问，只是淡淡一句，“你这么做，是为了沐熙儿？”

霍擎深坦诚，“没错爷爷，我爱的人只有熙儿，而林心蕊，她伤害熙儿，罪不可恕。”

“呵。”

霍老爷喃着那几个字，突地笑了，“所以，你是不是想说，林心蕊心机深重、恶毒不堪，她这一切，都是咎由自取？”

霍擎深蹙眉，但依旧点了点头。

“呵。”

霍老爷又是一声笑，缓缓从茶几上拿出一张画，道，“这是林心蕊砸沐熙儿那天，让一个画师画的，就模仿你那张臭脸的婚纱照。”

“一个女人，这么爱你，你觉得，她会是那种心思恶毒的人？”

“又或者，不说爱，单就林心蕊只是你的秘书，你觉得，她是那样的女人？”

画像，是双人的。

铅笔的素描，勾勒出他和林心蕊微笑的模样。

她露出一对酒窝，他弯起唇角。

就像每一对因爱结婚的璧人，彰显幸福的笑意。

霍擎深不知为何心脏一沉。

他当然不否认林心蕊爱他。

这些天，当他假装对她好，她笑得比画里还幸福，仿佛所有的星光都坠在了她的眼眸里。

她给他煎心形的煎蛋。

给他做心形的蛋糕。

她笑着捧给他，但他其实都想砸掉。

他想到她伤害了沐熙儿就只有怒。

可爷爷问，如果撇去爱他这一点，单就她只是林秘书，她在他的心目中，是那样的女人吗？

答案，似乎是不。

他其实换过很多秘书，他严厉到苛责，很多秘书做不过三个月，有些借着工作对他献媚的，他必定立即炒掉。

可林心蕊心无旁骛，她严肃内敛，将每一份工作都做好。

如果不是那天商户开玩笑，他都不知道她喜欢自己。

后来，当他以为沐熙儿背叛自己的时候，他拿林心蕊泄怒。

那一刻他其实有些懊悔。

可随着爷爷要他娶她、随着她伤害了沐熙儿，她在他眼里，就只剩下了心机和恶毒。

可她是么？

霍擎深看着眼前的画像，眼眸微恍。

“擎深，希望你不会后悔。”霍老爷叹息一声，轻拍他的肩，走了。

霍擎深抿唇，可，脑中划过沐熙儿差点死掉的样子，他重新厉眸，将手中的画纸撕碎，扔进垃圾桶。

……

漆黑的夜。

林心蕊双目空洞，脑中只徘徊着霍擎深那句，在假装对你好的每一秒，我都觉得无比恶心。

恶心。

原来他是那么厌恶她，所以可以任由所有人看她的不雅视频，并且，任由沐熙儿，踹死他们的孩子。

砰砰！

沐熙儿又连踹了自己两脚，林心蕊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。

鲜血染红了她的婚纱。

沐熙儿看她像在看一条狗，“林心蕊，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同情，可谁让你和我抢男人，你这叫活该，知道吗！”

沐熙儿说完走了。

轰隆隆的引擎声后再没有任何声响。

直到不远处的石桥下，窸窸窣窣走来几个流浪汉。

“看，这个女人快死了。”

“不过长得真漂亮。”

“反正快死了，我们上了她。”

林心蕊看着那一双双伸向自己的手，突然笑了。

林心蕊，谁让你没有自知之明，要去爱一个不爱你的男人。

你活该。

真的好活该。

……

翌日。

霍擎深正在审阅文件，办公室内突然来了两个警察。

警察说，“霍总，有人在墩桥附近发现一位奄奄一息的女性，她浑身是血，疑似遭多人侵犯，有记者认出她身下的婚纱是昨晚林心蕊小姐与您婚礼时的那套。”

“所以现在，我们想请您回去协助调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