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心医院

两个着华丽盛装的女人缓缓走近急诊部，一袭白色衣裙的女人，身下沾染了大片的艳红，一手捂着小腹，一手死死抓着手机，脚步踉跄的被旁边的女子搀扶着。

旁边香槟色衣裙的女人，俏脸上满是焦急。

“这个时候还在陪情人的贱男，找他做什么!”见到女人手里抓着的手机还在一遍遍拨打着电话，姚灿灿秀眉一拧，满脸气愤的抢过来，正要把手机扔掉，却不料手机里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。

“不是告诉你我有事么?”

萧默隐约听到那透着不耐烦的声音，只觉得小腹的痛又深了一份，却比不上心里揪着的疼，她下意识按住小腹，心里哀哀道：孩子，妈妈对不起你，对不起……

“肖纪深!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?小默跟孩子要是有个好歹，我砍死你!”低吼完，姚灿灿就把手机扔到了身旁的包里。

此时，急诊室坐班的护士也看见了她们，急忙迎上前询问并招呼同事推来移动病床。

“发生什么事了，怎么全是血?!”

“救救……我……的孩子……”望着视线里越来越模糊的人影，萧默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，之后，便不省人事的晕过去。

“小默!”姚灿灿急的掉眼泪，望着萧默那几乎被鲜血染红的白裙子，心尖发颤，眼泪止不住往下掉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萧默睁开眼，率先见到的是姚灿灿那双哭红的眼睛，她张了张嘴，干涩的开口：“我的孩子呢?”

闻言，姚灿灿刚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下，面对萧默那期盼的眼神，她无言以对。

有些苦涩的笑了笑，萧默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，却觉得那里空空的。

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，脑海中浮现一道小小的身影，正冲着她哭，那哭声充满着怨愤与苛斥，仿佛在控诉她这个做妈妈没有保护好他。

“默默!”

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男人阴沉的脸映入眼眸，慌张的脸上带着焦灼神情，显得有些狼狈。

“你还有脸来!”姚灿灿回过神，怒不可遏的怒吼，满心都是为好友出头的气。

肖纪深并不理会，深邃眼眸只盯着躺在病床一上的萧默，眸底夹杂着一丝恐慌，却因为极力想要镇定下来，反而透着一丝凛冽气势，冷峻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。

萧默艰难的坐起身，冷笑道，“你来做什么，不用陪你初恋情人了?”

幽邃的目光上在萧默身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，最后，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，磊落眉宇猛然蹙紧，肖纪深颤声问道：“孩子怎么了?”

闻言，萧默仿佛听到笑话一般，苍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痛色，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说：“在太平间或者医用垃圾堆里，你要去找一找吗?”

很配合的，这时候有个护士进来查房。

见到里面这剑拔弩张的情形，叮嘱道：“病人刚做完手术，需要静养，”看了看浑身僵硬却面庞英俊的男人，护士好心安慰又说了句：“你们还年轻，孩子没了可以再要，重要是把身体养好。”

“滚!”

一声暴喝，把护士吓脸色发白，接着赶紧离开。

旁观的姚灿灿也吓了一跳，小心翼翼的盯着肖纪深，一副母鸡护雏的防御姿态，提防着肖纪深会做出疯狂举动。

转过头，布满猩红的眼眸定格在萧默那噙着讥讽的苍白小脸上，肖纪深一脸不敢置信，心里腾升着滔天怒火，却隐忍着没有爆发出来，压抑的问：“你怎么舍得把孩子拿掉?!”

看着男人那握得咯咯作响的拳头，萧默秀眉微蹙，同样是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双摄人的幽邃眼眸，冷笑着说：“你以为是我故意把孩子……”

“阿深……”

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，一道柔弱女音飘进来。

门口，身材高挑的许静雯小跑进来，一身金黄长裙衬的她气质高贵而优雅，脸上的红唇，如同方才沾染在萧默白裙上的鲜血一般，一刀刺进萧默柔软的心底，疼得她呼吸一窒。

想到这女人对自己的伤害，想到自己的孩子，萧默心里的愤怒在这一刻完全爆发。

不顾伤口疼痛，一把扯掉手背的输入枕头，萧默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下床，冲向许静雯，“许静雯，你还我孩子!”

身旁怔忪一瞬的男人几乎在刹那间抓住了她的手臂，紧紧把她拉在身前，“你想做什么!”

萧默僵住，苍白的脸庞因为情绪波动剧烈而显出不正常的红晕，清澈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，噙着逼人寒光化作一把把尖刀射向门口的女人，“许静雯!你这个坏女人，你为什么要害我孩子，杀人凶手，凶手!”

“你你，你在说什么，我不懂。”许静雯面上无辜，却有些心虚的后退。

“你个贱女人，要不是你在洗手间干的好事，小默怎么会流产?!”姚灿灿再也忍不住插嘴，要不是忌惮肖纪深这个男人在，姚灿灿早就冲上去揍这个蛇蝎女。

“许静雯，你还我孩子!你把孩子还给我!”

听得萧默这些近乎疯狂语无伦次的话，肖纪深顿时怔住，眉间皱着越发深刻，凌厉的目光看向门口的女人，“雯雯，这到底怎么回事?!”

“我，我也不知道啊，我我刚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呀……”许静雯满脸怯弱，边说边后退，瞧见萧默裤子上忽然滴染的点点鲜红，有些害怕的惊呼，“你流血了。”

闻言，肖纪深低头一看，瞳孔猛的一缩，也是在这个时候，萧默忽然一把甩开他，冲到许静雯面前。

“啪!”

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病房里，许静雯整个脸都被打偏了过去，本能的捂着脸，有些错愕的望着忽然冲过来的萧默。

“萧默，你疯了么?”回过神箭步冲上来的肖纪深，几乎是本能的把许静雯揽住，“雯雯，你没事吧。”

还想对着许静雯拍打的萧默，忽然，手臂被用力一拉扯，整个人踉跄了的跌倒在地。

“小默!”姚灿灿一声惊呼，急忙奔过来拥住萧默，抬眼盯着面前拥着许静雯的肖纪深，怒骂道：“肖纪深，你的心被狗咬了吗!”

回过神，瞧见自己裤腿上晕染的鲜红颜色，再抬头看眼前相偎依的两人，脑海中浮现以前的一幕幕，在这一刹那击中了萧默心里最深最柔软最脆弱的一处。

到这个时候了，他竟然还护着她!

“肖纪深……”萧默咬牙切齿的喊着这个让她曾经疯狂的男人的名字，倔强地忍着下腹的疼痛站起身，清湛的眼眸里迸射出决然的目光，死死的定格在男人脸上。

“肖纪深，我要跟你离婚!”

决然的话音落地，在场的三人尽是震住。

抬眼望过去，瞥见许静雯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得意，萧默只觉得痛彻心扉，若非眼下没了力气，她一定再起身扇她几巴掌才解恨。

再看一旁的肖纪深，满脸错愕与震惊，往日那双深邃魅惑，望着自己时总会噙着笑意的眼眸，此刻有的是震惊与愕然，转瞬之后化作了入骨的冷意。

肖纪深说不出话来，面对眼前的萧默，瞧见她眼中那迸射恨意的清湛眸子，他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
许久，才缓缓开口，声音却像是一下子沧桑了许多，仿佛经受了天大的挫折，透着疲惫与落寞。

“以前，你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……

三个月前

……